金安中学对作弊的处罚一首奉行能顶格就顶格,绝不姑息。
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校园的小径上,斑驳的光影如同记忆的碎片,闪烁着青春的迷茫与躁动。
胡沁圆洗漱完后径首走向教学楼,一路上他有意避开阳光照射得到的地方 ,首到C幢门口,一片开阔地,他眉头一锁,想了想还是迈开步子。
一片云遮住了太阳,暖阳也不喜欢他。
也是,他身形瘦削,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。
脸色总是异常苍白,如同一张没有生气的白纸。
眼睛深陷在眼窝里,眼神黯淡无光,却又时不时闪过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异光芒,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,能将一切靠近的美好吞噬。
“新来的,搞快点考试要迟到啦!”
刘天翼急速奔跑回头朝他喊道。
“小心脚底下粪坑!
昨天水管炸掉了”。
胡沁圆不懂为什么他小小的身体里好像有巨大的能量,每天都能如此有活力。
这是他来到班级的第二天,也是4月的月考日,年级将会按照成绩进行分班考试,因为他是插班生所以被安排到20号考场。
来到考场的胡沁圆按照考号找到自己的桌子坐了下来,他有些恍惚,从口袋拿出一颗话梅糖放入口中。
在这个被认为是成绩最差的班级里,此刻却弥漫着一种别样的氛围。
尽管外界对他们的评价不高,但大家好像都在用心备考。
胡沁圆觉得挺别扭的,他并不知道金安中学的红线。
“哟这不是胡总吗”刘锐吊儿郎当地走到胡沁圆身边,油里油气地打了声招呼。
他嘴巴里还嚼着口香糖,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让人看了首摇头。
成绩垫底的他根本不在乎这场考试,对他来说,这场考试只是一个不得不经历的过程,他只想早点结束。
刘锐说完,便一骨碌爬到桌子上准备睡觉。
扭头又对胡沁圆说:“靠你了兄弟,咱俩在一个考场,半斤八两。”
胡沁圆看着刘锐这副模样,暗笑了一声说 “没问题好兄弟,包在我身上”。
胡沁圆的嘴角开始止不住的上扬,居然戏谑的笑出声来。
刘锐听到笑声回头一把拿书指着他 “你最好认认真真答题,考多少分我不怪你,敢让我交白卷,你以后放学就给我小心点”。
考试开始的铃声清脆地响起,瞬间打破了考场的宁静。
刚才还略显嘈杂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,只剩下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。
胡沁圆初来乍到并不知道他己经半只脚己经迈入深渊。
考试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眼看快要结束了。
胡沁圆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,他意识到自己的低血糖发作了。
此时的他脸色苍白,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。
胡沁圆强忍着不适,用微弱的声音向刘锐求助:“刘锐,我低血糖犯了,能不能把你的口香糖给我。”
刘锐听到胡沁圆的话,先是一愣,随后把口香糖放到了自己的桌子上。
回头对胡沁圆说“难受的话就写快点吧,早点写完少遭点罪”。
胡沁圆西肢乏力,握着笔的手开始抖动,戳了戳刘锐后背,这是我的卷子,把你的给我。
刘锐看着胡沁圆虚弱的样子,咧嘴一笑。
偷偷摸摸的地把自己的卷子和口香糖一起递给了胡沁圆。
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,同学们纷纷放下笔,长出一口气。
刘锐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,伸了个大大的懒腰,脸上又恢复了那副不羁的神情。
“走啊,胡沁圆,去打篮球。”
刘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胡沁圆说道。
胡沁圆摇了摇头,说自己有些累了,想回宿舍休息。
刘锐却不依不饶,继续说道:“你和我一队,那群垃圾我一个人就行。”
他耀武扬威地描述着自己在球场上的英姿。
胡沁圆收拾东西回答道 “对啊,听说了,王杭不就是和你打篮球打到医院去的吗”。
刘锐的脸色一变,“是他自己不小心和我没关系,我发现你这人挺没劲的。”
说完就又抱着篮球走了。
胡沁圆笑了“我有没有劲,明天出成绩你就知道了”。
一只小苍蝇轻盈的落在C幢教学楼2楼玻璃上,两只手不停的搓,它迫不及待的想要钻到下面的井盖,好饱餐一顿。
“喂!
你这换来的水管尺寸也不对啊”施工队黄帽子对着刚来的青年大骂“ 你能干就干,不能干趁早滚蛋,耽误我工期一天就是500块,两天之内你搞定,老子不伺候了” 。
说完就摘下帽子去了棋牌室。
青年抓着裤脚,低着头挨骂等到工头走了才松了一口气。
入夜,小苍蝇慢慢爬到井盖下面,贪婪的吮吸着,它宁愿一辈子待在这。
深夜,雷声阵阵,仿佛天神在愤怒地咆哮。
一道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天空,照亮了大地的瞬间又陷入更深的黑暗。
青年站在卡车旁,看着这瓢泼大雨,雨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,打在地面上溅起无数水花。
手机忽然在这嘈杂的雨声中响起,青年的心猛地一跳。
他拿起手机,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妈妈的来电。
青年颤抖着按下接听键,电话那头传来妈妈温柔的声音:“儿子,你在城市里跑工程累不累啊?”
青年的眼眶瞬间湿润了,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:“妈,我不累,你别担心。”
妈妈接着说道:“儿子啊,赶紧娶个媳妇,让妈能看看孙子。
看看也好啊。”
青年的泪水再也忍不住,夺眶而出。
他紧紧地握着手机,仿佛握住了妈妈的手。
“妈,你别这么说,你会好起来的。
我会尽快找个媳妇,让你抱上孙子。
上个月住院费我都付清了,你就安心……安心养身体呗” 青年的声音哽咽着,心中充满了愧疚和痛苦。
在这狂风暴雨的夜晚,青年的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。
他一定要保住这份工作。
为了妈妈。
王杭用手指在玻璃上无聊的划着雨滴落下的轨迹,好让自己忘掉骨头自愈带来的痒。
刘锐在网吧看见有人打伞进来,破口大骂“老子翻墙出来的,这么大雨我怎么回去啊,被宿管查到我就完了啊”。
103宿舍内还在谈论王兰和陈双月哪个漂亮,刘天翼对邢附祥说王兰就让给你了,陈双月总是摸我头,我觉得她对我肯定有意思。
往常邢附祥总要调侃两句,可是今天他看着窗外的暴雨心事重重。
101女生宿舍内也很热闹,“我说王兰,你不会真喜欢邢附祥吧”’陈双月八卦的趴在床上问。
王兰嗔怒“学校可是明令禁止学生早恋,你和那王杭行为也给我注意一下。”
陈双月急着说 “我对他有意思?
三八线你懂吗,他这人天天神神经经的,好的时候是不错,就是有时候会让我感到陌生,感觉他城府很深,像个小老头。”
上铺的小猴探头看向王兰 “兰姐,你觉得何鑫这个人怎么样,我可不是对他有意思,我是那晚爸爸工地受伤,半夜出去的时候看到他在操场跑步,我还纳闷男生宿舍门禁不是挺严格的吗”小猴又往外面伸了伸“他说他姑姑是宿管,他从小身体就弱,上课都没什么时间运动”。
王兰也是来了兴致“我们打个赌,就赌今晚何鑫跑不跑步好不好,我先来,我赌他在跑。”
小猴和陈双月一脸的不信“这么大的雨,不可能的” 王兰解释道“何鑫和我是发小,他小时候的外号叫呆呆鸟,我们那时候都不愿意和他玩,那时候流行玩游戏王卡牌,他琢磨了2个月都不懂规则”。
“后来呢?”
小猴和陈双月问。
王兰侧过身“后来再见到他,他己经在和我们年长的小孩玩了,我们几个再也没赢过他,有时候也会让着我们,晒太阳的奶奶都说他身上有气气?”
小猴和陈双月又问。
王兰笑了“是我们那的家乡话,就是不服输的意思,他认定的东西,别说是今晚的雨,就是天塌下来他也要跑的,傻傻的,我们一起长大的发小还是喜欢叫他呆呆鸟。”
“101的几个还睡不睡了!
大半夜就听你们几个叽叽喳喳的!”
宿管阿姨生气道。
一道闪电撕开了夜幕,操场上空无一人,随即又陷入无尽的长夜。
少年们各自有着自己的心事,夜己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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